靠上女校长(下)

冯二铁躺在那张天上掉下来的席梦思,琢磨着美女副校长留下的那句话,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正确答案……

那就再捋一下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吧——父亲冯巩打来电话,说是第二批征地款下来了,他不但买了心仪已久的客货两用微面,还在靠山职业培训中心附近给了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还说白天没工夫,晚上来帮自己搬家……

于是,自己就开始收拾房间,收拾好了,想起半地下室的窗外还有衣服和被子没有收回来,自己就爬出去收……可是无意间发现成活的几棵丝瓜秧子,竟然一直爬到了三楼高,并且在上边开了花、结了果……当时想,反正今天晚上就搬走了,何必将父亲冯巩和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么白白地留下来便宜了别人呢……

于是,自己沿着各家各户的围栏,爬了上去,本来都摘差不多了,才发现靠近窗户的叶子下边有个硕大的丝瓜隐藏着,就使劲儿过去够,结果,丝瓜没够到,去发现屋里正有两个成年人在激情交欢!而且那个女人自己还认识,竟是自己拿了大专文凭、马上又要去专升本的靠山职业培训中心的美女副校长方雨琦!

发现了这个也没啥,如果悄悄全身而退,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吧——也不对,根据各种情况分析,当时自己是贪恋美女副校长方雨琦与那个教育局副局长雷阵冬承欢时候的妩媚风情,可是绝对不会是他们发现自己的偷窥,才让方雨琦冒险从三楼跳下来的吧!

而且还先丢下个席梦思作为缓冲的垫子,然后才让方雨琦跳下来——哦,捋明白了——不是因为自己偷窥了他们的好事,才令他们做出如此疯狂举动的,反倒是刚刚保安说的那样,是被原配举报了,反贪局正好还要“双规”那个教育局的副局长,所以,碰巧自己正好在窗外摘丝瓜,偷窥到他们奸情的时候,门外已经聚拢了执法人员——正是因为这一点,平时典雅高贵的美女副校长方雨琦,才肯那么狼狈地从三楼跳下来,甚至赶紧将逃离的道具席梦思给顺进了自己的半地下室……

尽管这些冯二铁都捋清了来龙去脉,可还是觉得自己在方雨琦面前表现得太差了,当时方雨琦脱光了衣服的时候,马上就应该想到帮她披上 衣服,或者换上别的 衣服呀,咋还能那么直勾勾,色迷迷地盯看着她的身体,她不吩咐自己,就不知道帮她找衣服呢,而且,还在她穿衣服的时候,那么猥琐地想入非非,真的没出息到家了呀!

唉,都怪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没能像个成熟男人那样,英雄救美一样地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白白浪费了一次千载难逢的与美女副校长结识的好机会呀!

那么,这个美女副校长方雨琦临别的时候,说让自己明天到她的办公室去,而且还强调了“一定”——到底意思呢?是想继续跟自己套近乎,给自己甜枣吃,让自己永远都跟她保持那种守口如瓶的“亲密关系”?还是对自己不放心,生怕自己抓住了她的这个把柄,将来成为她的隐患,所以,本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原则,将自己弄到她的办公室,将自己给灭口做掉了呀!

想到这里,冯二铁的浑身打了一个寒噤——不可能吧,假如她想灭口,干嘛还要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跟我建立所谓的“亲密关系”呀!

尽管因为自己不争气,关键时刻掉链子,没能像英雄救美一样好好表现,但毕竟自己平生第一次近距离地观摩到了真人版的交欢,和美女赤裸身体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的情景啊!还有在托举她离开的时候,手掌触碰到了她的关键部位,那种感觉,简直差点令人窒息了呀!

所以,应该不是要灭自己的口,而是要将自己套牢在她身边,永远都保持那种师生关系,永远都替她保住秘密,守口如瓶吧……

艾玛,终于想明白想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明天一定要到她的办公室去,之前在校读大专的时候,搞一个什么活动,也跟同学一起进过她的办公室,可是那个时候进入其中,和自己毕业了,再回去,再次进入她的办公室,意味可就完全不同了呀!

冯二铁正手捧美女校长方雨琦留下的那个性感吊带裙子,边深呼吸上边淡淡的幽香,边对明天去美女副校长方雨琦的办公室可能发生的情况浮想联翩呢,手机却突然响了……接通才知道,是父亲冯巩打来的,说今天的活儿提前干完了,这就过来搬家……

冯二铁挂断手机,立即环视半地下室整个房间,除了方雨琦丢下的那件吊带衣服,还有没有其他女性的物品,一旦有赶紧处理掉,省得被父母再逼问一通,好说不好听啊……

刚刚将屋里可能引起父母怀疑的物品和地方都给收拾好,父亲冯巩和母亲闫丽就到了……

原本定当天晚上干完了活儿再来给冯二铁搬家,可是父母改变冯二铁命运的心情过于急迫,所以,居然中午刚过就急匆匆地赶到了……

冯二铁没有任何赚钱的渠道,全靠爹娘动用征地款来维持生计,所以,爹娘说啥,也就得从啥——说让自己搬家那就得搬家,说让自己回到学校去专升本,自己也二话没有。

何况还是从这半地下室里搬到宽敞明亮的公寓里去;何况刚刚经过的与美女副校长方雨琦的奇妙艳遇,正好也是自己心驰神往的梦寐以求,所以,一听爹娘还让自己回到学校,真是正中下怀,一点儿抵触情绪都没有,愉快地帮助爹娘往那辆客货两用的微型面包车上搬各种东西。

东西本来就不多,很快就装好了,临要关门离开的时候,一眼瞥见床上,那张先于美女副校长方雨琦,拍在自己后背上的席梦思,冯二铁就在心理犯了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席梦思也搬走啊?

而此刻的冯二铁,还不知道这张席梦思里藏有惊天的秘密,只是在纠结,要不要搬走这张理论上不属于自己,同时也不属于房主的席梦思……
  

“还是搬走吧……”只纠结了几秒钟,冯二铁还是决定将这个与美女副校长方雨琦息息相关的席梦思给搬走。

冯二铁心想,假如把席梦思留下来,房主倒是会高兴,平白就多了个席梦思,大概再出租的时候,也算多了一个亮点了,可是凭什么给房主留下这个亮点呀!

尽管这个席梦思半新不旧,可能值不了多少钱,可是一想到房主过去对自己提出的种种要求都不曾理会,愣是让自己在这阴暗潮湿的半地下室里住了小一年,心理就很不平衡——不把房主原有的东西给顺走就是品格高尚了,而这个原本就不属于房主的席梦思,即便是搬出去丢到垃圾站,也不想留给房主当下一个租客的卖点……

基于这样的心理和想法,冯二铁才决定,将这张来历特殊的席梦思给搬走。尽管此刻冯二铁还不知道这张席梦思里藏有改变他命运的天大秘密,但凭借简单的想法,还是决定将其带走了——只是冯二铁提议要搬走席梦思的时候,父亲冯巩却疑惑地问:“不是咱家的东西你搬它干啥,回头房主肯定加倍要咱们赔偿……”

“这张席梦思不是房主的……”冯二铁马上这样解释说。

“那是谁的呀?”父亲冯巩马上反问。

“我刚刚买的呀……”

“你买的?”

“是啊,原先那个草编的榻榻米太硬也太容易返潮,所以我才从二手市场买来了这张席梦思——爹娘要是早点告诉我要搬家,兴许我就不买了……”冯二铁还会灵机一动,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唉,你就会瞎花钱,看你一会儿到车里,跟你娘咋解释……”父亲冯巩不再追问了,一边跟冯二铁合力将席梦思给抬起来,一边这样对冯二铁说。

“我娘干嘛说我呀,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就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一个旧席梦思,而且还能长期使用……”冯二铁竭力为自己开脱。

“奇怪呀,这个席梦思咋死沉死沉的呢!”父亲冯巩大概之前搬动过席梦思,所以,一上手,又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年头多了,里边积灰生锈就变沉了吧……”因为此刻的冯二铁,并不知道席梦思中的超级秘密,所以,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解释了。

等到爷俩将席梦思费劲巴拉地抬出屋子,勉强弄上那辆客货两用的微面——正好里边有这么大的空间——冯二铁的娘见了,果然立即问道:“哪里来的席梦思?”

“你儿子嫌铁床上的榻榻米返潮睡着硬,就自己在二手市场买了这个……”父亲冯巩马上就说。

“花了多少钱呀?”冯二铁的娘似乎只关心价格。

“不多,才一百块钱……”冯二铁心想——咋地也值一百块吧。

“一百块?要是我,五十我都不要——死沉死沉的,可能睡在上边比那个草编的榻榻米还要硬邦邦呢!”父亲冯巩听了,马上来了这么一句。

“一百就一百吧,正好新租的公寓里的席梦思是个海绵垫子,加上这个就正好了……”冯二铁的娘倒是及时给冯二铁解了围。

父亲冯巩也就无话可说,赶紧关好车门,回到驾驶席,上车就对冯二铁说:“二铁,啥时候跟爹学车吧……”

“学啥学呀,现在儿子要专升本了,哪还有时间学开车呀——学开车一辈子顶多就是给人当司机,真正成功的男人都是坐别人开的车呢!”原来娘的心里是这样定位司机职能的。

“娘,那我现在岂不是已经是成功男人了嘛!”冯二铁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瞎说,你哪里成功了呀?”娘好像没听懂冯二铁的意思。

“娘不是说,成功的男人都是坐别人开的车吗?我现在坐在爹开的车上,岂不是已经是成功男人了吗……”冯二铁倒是会狡辩。

“放屁,你爹是别人吗!瞧你那点儿出息!”父亲冯巩立即臭骂了冯二铁一句。

“是啊,娘说的别人,是你的下属,开的是单位给你配的公车——到了那个时候,你才算是个成功的男人呢……”冯二铁的娘赶紧给出了正确答案。

“谁知道今生今世,我能不能混上那样的位置,能不能有自己的专车,还有专人为我开车呀!”冯二铁倒是十分向往爹娘愿望的那样的成功男人,可是掂量一下自己的半斤八两,貌似觉得遥不可及……

“只要咱们全家齐心合力,只要你专升本拿到了本科文凭,只要你能去到一个理想的单位,谋到一个理想的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肯定会有大好机会在等着你飞黄腾达呢……”娘好像永远都是那种乐天派。

听了娘的话,冯二铁的鼻子里只是哼哼了两声,心里居然在想——飞黄腾达那是白日做梦,做成功的男人也是痴心妄想,如果能让自己有机会靠近那个美女副校长,再能与她多几次近距离接触,哪怕是再看一眼她胸前的两个宝贝——或许就是今生今世最值得回忆的美事了吧……

说话间已经到了靠山职业培训学校附近的那幢公寓楼。

由于有电梯,而且车子就停在楼口,所以,搬东西没费太多的劲儿,包括那个备受争议,冯二铁谎称二手市场掏来的“死沉死沉”的席梦思,也很顺利地搬进了那套一室一厅的公寓里边……

刚刚安置好,父亲冯巩的手机就响了,原来被他推迟的那个活儿又催他最好今天就给完成了,所以,父亲冯巩马上答应对方,半个小时就到……挂断手机,马上就对冯二铁说:“好了,细活儿你自己慢慢收拾吧,爹娘马上要去拉活儿了……”

“娘干嘛一定要跟回去呀……”冯二铁本想让娘留下来,帮自己好好收拾安顿一下呢,所以,不解地问道。

“你娘不是跟爹去拉脚,一是顺便到那个半地下室的房主家把欠的房租给结清了,二是顺便带你娘回家去给爹做晚饭……”父亲冯巩这样解释道。

冯二铁不再说什么了,都说知子莫过于父,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冯二铁对爹的了解和理解也就越深入了——爹是那种一刻都离不开女人的性大男人,从来就没见过他让娘离开过他半步,所以,才不会让娘离开他的视线,留下来帮自己收拾新搬家的乱摊子呢……

送走了爹娘,冯二铁回身一看这套公寓,尽管东西摆放还处在乱七八糟的阶段,但整体感觉还真是舒适惬意,宽敞明亮……信步来到露台,探头往下看,尽管十几层高有点头晕,但由于下边是个人工绿化的小花园,所以十分赏心悦目……回到屋里又发现,客厅和卧室都朝南,卫生间和厨房也都有小窗口可以透气,总体来说,跟那间半地下室比起来,真是鸟枪换炮,天壤之别呀!

没有马上整理和收拾刚刚搬进来的东西,而是十分惬意地往刚刚安放在原先的床座上的席梦思上一躺,冯二铁就来了个心旷神怡的深呼吸——啊,或许命运真的开始转机了吧……

然而正是躺在还没铺上褥子的席梦思上做深呼吸,才让冯二铁嗅到了一股子奇特的味道……啥味道呢?似曾相识,但又一时说不明白,反复嗅了几次,猛地坐了起来,用手使劲拍了拍那个特殊来历的席梦思,加上搬家的时候总是觉得它“死沉死沉”的,所以冯二铁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和疑问……

赶紧仔细在席梦思的 四周寻找特别之处,却发现,侧面有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个拉链的拉头隐蔽在棱角线上……

冯二铁索性嗤啦一声拉开,顿时被里边的景象给震惊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这次不是主动深呼吸,而是在极度惊讶中,呼吸极度不畅,差点窒息了……

发现啥了,能让冯二铁如此错愕惊讶?像冯二铁这样从乡下长大的男孩子,尽管爹娘一直娇生惯养,但在一般情况下,还真吓不到他,哪怕是弄条冷血的动物,比如青蛙蝌蚪,甚至马蛇子什么的突然放进他的脖子,都未必能像此刻这样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缓醒了足有几分钟,冯二铁才二次凑上去,直接将手伸进拉链里边去,先用手上去抚摸,然后试着从里边拿出一些来证明自己的无限惊讶是正确的——还真就摸出一捆子来,放在眼前仔细观瞧——艾玛,还真是钱呀!

原来冯二铁嗅到某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出于好奇,在从天而降的席梦思上,找到拉链拉开之后,眼前居然一下子出现了排列整齐的成捆纸币!

说实话,去银行办事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币堆积呀,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个特殊来历的席梦思里呢!

其实冯二铁不是对钱害怕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而是由于这个席梦思是在特定情形下,从天而降,砸在他身边,接着美女副校长也跟着跳了下来,若不是他当空接住了她,而且接着还发生了一系列令他目不暇给,又心猿意马的香艳情节,导致他连思考和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稀里糊涂就做了守口如瓶的承诺——而此刻,无意中发现原来这个貌似扑通的席梦思,里边居然藏匿着好多整捆的大面值纸币——天哪,自己这是碰到什么状况了?!

冯二铁缓醒过来,赶紧去到门边,用门镜朝外看看是否有人偷看偷听,然后,看看房门才从里边有没有反锁好,又到窗边看看窗户有没有关好,立即又拉上窗帘,最后再次回到席梦思旁边,借着灯光再次面对那藏满了现金的席梦思……

冯二铁心想,这是一个超级定时炸药包,还是自己突然中了大奖?这是自己参与了某种方式的抢劫银行,还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惊天好事,现在冥冥之中有个神明用这样的方式来奖励自己了,让自己一夜暴富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亢奋,冯二铁居然冒了个一身大汗,但心里还是痒痒的,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打算将席梦思里的钱都给掏出来,摆在地上, 仔细数数,看看里边到底藏有多少现金!

然而,冯二铁刚刚从席梦思里掏出十几捆大额纸币,却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给惊得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哪,会是谁呢?这么粗野地敲门,这么理直气壮地砸门,一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吧!

会是那些执法的人员从那个被“双规”的副局长雷阵冬嘴里得知了席梦思里藏有大量现金,从而追踪寻源,将目标锁定在了自己刚刚搬来的公寓?还是……想到这里,冯二铁已经快要窒息了,先别想敲门的是谁,先将这些现金给塞回席梦思里,复原了,再做打算吧……

冯二铁慌乱中急急忙忙地将掏出来的钱又都给塞了回去,可是由于过于匆忙,愣是有一捆实在塞不进去了,只好拿在手里满屋子找可以藏匿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个地方觉得是安全可靠的!

难怪那个攫取如此巨额财富的副局长,会将大量现金藏匿在席梦思里呢,藏在别的地方,确实让人觉得不安全呀——冯二铁瞬间领悟到了这些,但还是没想好到底将手里剩余的这捆子钱——大概是整整十万块吧——放在什么地方才能去应对越来越凶狠砸门的人哪……

干脆,从窗户扔到窗外吧——想到这里,冯二铁 立马直奔窗户,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刚要将手里的这捆子钱给丢下去——却突然想起了那个副局长雷阵冬往下丢席梦思的行为——不行啊,一旦留下也有个像我一样的人,被这钱给砸中的话,岂不是也会起很多疑心,说不定反倒会节外生枝呢!

赶紧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正愁没地方藏匿手里这一捆子十万块的现金呢,突然听到卫生间里,娘临离开的时候,开启的洗衣机,里边正在洗一些搬家弄脏的衣服被单什么的,干脆,将钱扔进洗衣机吧——一般人进来,不会到正在洗涤状态的洗衣机里去翻找吧……

想到这里,冯二铁立即冲到卫生间里,打开洗衣机上盖,看见里边正在水涡旋转,竟然毫不迟疑,将手中的整捆十万块投入其中,然后,立即盖上了盖子……

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在更加粗野剧烈的砸门声里,来到了门前,本想听天由命,是死是活,豁出一切,把门打开算了,却突然想到,门上原来有门镜——对呀,先看看门外是谁也不迟呀——赶紧凑近了往外一看!咦,怎么不是穿执法服装的人呢?怎么是个瘦小干练的小男人呢!

“谁呀?”冯二铁这才有胆问了一句。

“我呀!”外边的人马上回答。

“你是谁呀?”冯二铁马上再问。

“我是送快递的……”

“送快递的?我刚搬来还不到一天,怎么会有快递呢!”冯二铁连门都没开,就这样回绝到。

“这里是……”外边的人马上说出了快递单上的地址。

“地址对呀,可是,上边的人名写的谁呀……”冯二铁一听真是送快递的,竟然将房门打开了,跟对方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人名是——牛五朵……”送快递的在一个单子上看到了人名。

“牛五朵?我不叫牛五朵呀!”冯二铁立即这样回答。

“可是地址对呀……”对方却这样强调。

“但是人不是我呀……”冯二铁立即回应。

“不是你干嘛写了这个地址?”对方居然这样指责冯二铁。

“那谁知道啊,可能是——哦,我刚刚搬来的,可能是上一个住户定的东西吧!”冯二铁突然有了这样的灵感。

“一定是吧,这样吧,您就先签收吧,假如是上个住户的,收不到邮包肯定回来找的,到那个时候,您再给对方就行了……要不然,我不知道还要跑多少冤枉路呢……”对方可怜兮兮地央求道。

听到门外送快递的这样说,心地善良的冯二铁居然马上就有了同情心,另外也不想让对方在门外这样长时间跟自己磨叽了,赶紧代签了,将他打发走,自己还有天大的要事要处理——洗衣机里正在“洗钱”呢!

出于这样的心理,冯二铁在单子上签了牛五朵的名字,可是,拿到快递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本以为是特快专递那样一个大信袋呢,却是一个半米见方的纸壳箱子……

“里边到底是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

“你是快递,递的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冯二铁马上提出了质疑。

“是啊,因为这是保密邮递……”对方却这样回答说。

“保密邮递?”冯二铁还是头回听说这个概念。

“就是替用户保密里边到底邮寄的是什么——好了,谢谢你提我签收了,再见……”

看着那个瘦小机灵送快递的小伙匆匆离开了,冯二铁马上将那个半米见方的纸壳箱子搬进屋里,随便丢在一个角落,赶紧锁好房门,就一步并作两步地朝卫生间冲去……

冯二铁的心里还在不住地喊:“十万块呀,我劳动三年也赚不到的十万块呀!爹娘失去了土地和家园补偿到的也不过是两三个十万块呀!千万别给洗化了呀!”
  

还好,由于是整捆丢进去洗衣机的,所以,还能整捆地打捞出来,赶紧甩去上边的水,用毛巾给包裹起来,尽可能地擦拭上边的潮湿,然后,才找个平台,将那捆子钱放在眼前,轻轻打开已经被水浸湿的封条……

真是幸运,只是外围的纸币受到了水浸,心儿里的因为捆扎十分结实水居然没有浸透,赶紧一沓一沓地分开了,发现四周有一两厘米都被浸湿了,用毛巾反复擦拭,但还是不能马上风干……

由于数量较多,一沓一百张,十沓就是一千张,逐一摆放晾晒不知道要多大地方才行,冯二铁突然来了灵感——要是有电吹风就好了,整沓一吹,将四周吹干多省事呀!

于是,冯二铁马上决定,趁商场还没下班,到楼下不远的百货去买电吹风,而且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顺便买回一个锁芯换上,这样的话,除了自己,谁都别想用钥匙进到这个单元了。

爹娘给冯二铁新租的公寓真是方便,下楼不远是个大型综合百货商场,应该是想买什么都有……

很快,电吹风买到了,锁芯儿也买到了,顺便还买了两箱自己喜欢的方便面,为的是足不出户可以在公寓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片刻不敢耽搁,赶紧回到了公寓,先反锁好房门,进屋看看没什么异常变化,认定自己出去的时候,没谁进来过,就赶紧接通电吹风,将那些整沓的、仍旧湿漉漉的钱给吹干……还好,尽管被吹干后,有点僵硬褶皱,但不再潮湿也就不会霉变了吧……

弄好了那一捆子钱,找来塑料绳给捆好了,还是没想好放在哪里最安全,索性先塞进被窝里,等把锁芯给换好了再说吧……

冯二铁生在乡下,从小到大,在家呆的时间,比上学的时间长,所以,父亲干啥总要带上他,父亲冯巩是那种心灵手巧的男人,各种工匠基本上都会那么一点儿,木匠——家里的家具就没求别人给打过,也从来没花钱买过;铁匠——家里的镰刀锄头镐头甚至犁杖头都是自己打出来的,甚至连家里大牲畜的马掌驴掌都是父亲冯巩亲手打造,并且亲手给钉上去的;至于瓦匠——家里盖房子什么的,也从来都是自己干,除非是上梁挂瓦这样需要众人的项目需要求几个乡亲来帮忙,其余的几乎都是父亲冯巩和冯二铁一砖一瓦建成的。

正是由于整个成长过程中,冯二铁几乎都参与了,也就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技能,所以,像换锁芯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很快就给换好了。冯二铁心想,这回别说房东了,即便是爹娘来了,拿着原先的钥匙也进不来了吧……

换好了锁芯,觉得安全多了,突然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地饿了,赶紧把刚刚买回来的方便面打开,拿出三包撕开包装,放进锅里,倒上水就开火烹煮……

热气腾腾地吃完了三包方便面,这才一下子轻松下来,躺在了角落的沙发上,斜眼看着那个里边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现金的席梦思,冯二铁又开始犹豫不决了——明天见了美女副校长方雨琦,到底说不说席梦思的事儿呀——如果说,要用什么方式说呀?说了之后,对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啊?她到底是知道席梦思里有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些问题在脑海中不住地涌动翻滚,令冯二铁的精神极度疲惫,加上今天受到了那么多惊吓和劳累,实在是顶不住了,忽悠一下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早上,才呼啦一下子醒过来,一看时间,天哪,都快八点了,生怕错过了方雨琦约见他的时间,赶紧洗把脸,穿好衣服,连饭都没吃就往外冲,冲到门口,突然又转回身跑到卫生间里,粗暴快速的刷了牙,漱了口,呲出牙来看清没什么异物了,才赶紧从单元里出来,认认真真地把门锁好了,才开始下楼……

还好,爹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儿子专升本能距离学教近一点,租的这套公寓距离学校居然只隔一个马路,再往前走几十米就到了。

路过各种早点摊点的时候,冯二铁竭力忍住了,心想,一个是没时间,再就是自己已经刷好牙了,一旦吃什么东西,口腔弄脏了,见了美女副校长,咋开口说话呀……

三步并作两步,就跑进了靠山职业培训中心的大门,直奔办公大楼而去,很快就到了方雨琦的办公室外——门居然大开着,一眼就看见了突然与自己有了所谓“亲密关系”的美女校长方雨琦——她正侧身站在书柜前,翻看一本厚厚的文件夹——哇,跟昨天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今天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裙装,将她的魔鬼身材包裹得起伏得当,凸凹有致,洁白的脖颈上,系着一条雅淡的丝巾,头发是向后盘起的,将她那娇俏的脸庞展露无遗,西服裙下露出的玲珑小腿,是那么纤细可人,被脚下的暗红色高跟鞋支撑得更加俏丽挺拔……

尽管距离有十几米远,冯二铁还是看清了方雨琦化了淡淡的妆,显得更加靓丽干练,出类拔萃……

冯二铁情不自禁想起了昨天这个美女校长什么都没穿的情景,身不由己咽了好几次口水,觉得再这么傻傻地站在门口往里看有点不对劲了,就抬起手来想敲几下门。

“不用敲门了,进来吧……”

原来方雨琦知道自己站在门外了呀!冯二铁硬着头皮,索性一步跨了进去……
  

“方校长,您好,我来了……”尽管大着胆子跨进了美女副校长的办公室,但开口说话的时候,冯二铁明显感觉到自己忐忑不安,好像底气十分不足一样。

“别再叫我方校长,我现在是培训中心的常务副校长兼党委副书记,所以,叫我方副校长也行,叫我方副书记也行,就是别叫我方校长方书记,知道了吗……”方雨琦马上纠正冯二铁的叫法。

“知道了方副校长,您昨天吩咐让我今天到您的办公室来,我就来了……”冯二铁一副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的毕恭毕敬。

“来了就好,今天是周一,我马上要在隔壁的小会议室开个短例会,不会超过半小时,这有一张表,你看清楚了,就给填好吧……”方雨琦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的表格来,放在宽敞的写字台上,向冯二铁方向推了过来。

“填表?”冯二铁边凑近了用手拿过那张空白表,边莫名其妙地问道……

“是啊,我开例会的半个小时,你应该能填完了吧……”方雨琦说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抬头看冯二铁一眼,只管收拾她桌上的一个文件夹。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填这张表啊……”冯二铁说完也觉得自己在冒傻气,可是,情不自禁就这样问了一句。

“别多问,让你填你就填,好了,八点半了,人都到齐齐了,我这就到小会议室开例会了……”说完,方雨琦拿着一个文件夹,就朝套间一样的小会议室款步走去了……

冯二铁这才低头仔细看那张所谓的表格,题头上居然写着《职工入职登记表》——职工入职?!艾玛,什么情况啊,咋突然让自己填写职工入职登记表呢!难道这个主持工作的常务副校长是想让自己成为学校的正式职工?

不可能吧,连那些本科毕业的学生会干部打破脑袋都求之不得的好事,咋会突然掉到自己的头上呢!

如果冯二铁的大专不是在培训中心读的,还不了解学校的情况,可是已经在这里读过三年的大专,对学校的很多情况都有所了解的冯二铁,绝对知道想留校比到外边找个铁饭碗还要难呢!尽管这个培训中心是个市属的处级单位,可是建制上却是有国家正式编制的事业单位呀!谁能留校工作,简直就想一步登天了一样,是那种梦寐以求,却都求之不得的好去处啊!

原本以为,今天美女副校长让自己来,是想给昨天发生的事情来一个总结性的了结,或者给自己约法三章,命令自己一辈子守口如瓶,死前不得对任何人披露呢!可是,咋我人来了,她却只字不提昨天的事儿,直接就给了我一张《职工入职登记表》呢!

难道是她觉得昨天发生的事件十分重大,而且与我已经有了她当时强调的“亲密关系”所以,才会如此破例给我谋求了一个成为学校正式职工的难得机会,作为对我的奖励补偿?

可是我有什么值得奖励和补偿的呢?一个偷窥者,一个被动与之发生“亲密关系”的三无青年,一个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和其他权势的农村傻小子,何德何能接受她的奖励和补偿啊!

或许,就是从昨天开始,自己的命运到了一个拐点,从此开始时来运转,让自己的人生开始风生水起了吧——

为啥爹娘偏偏在昨天告诉自己马上搬家呢?

为啥自己出去收拾东西就被掉下来的席梦思给砸到了呢?

为啥跳下来的美女校长就砸在了席梦思的上边,然后又强行命令自己回到屋里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还命令自己守口如瓶呢?

而且临别的时候,还丢下一句话,让自己今天到她的办公室来呢?

尤其是来了之后,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一张令无数年轻都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职工入职登记表》呢?

唉,真是烧包,管那么多干嘛呀,让你填写你就填写,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就像昨天发生的一切一样,她直接在你面前脱光了,就好像你不存在,或者你是她的“闺蜜”!

一定是这个美女副校长想将自己与她的“亲密关系”建立得更加长久,干脆将自己弄到她的手下做一个听话的职员,这样的话,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就会永远成为秘密了吧……

想到这里,冯二铁才摸出笔来,琢磨着,如何填写这张不亚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的表格了……

姓名冯二铁,性别男,民族汉,年龄23岁,籍贯河北沧州,政治面貌空,兴趣爱好空,特长空;家庭住址跑马县卧牛镇羊头村,邮政编码空,联系电话空;家庭主要成员职务政治面貌:父亲冯巩,母亲闫丽,农民,无职业,无政治面貌;毕业院校:靠山职业培训中心,专业:工商管理,大专,何时何地受过何等奖励:空;何时何地受过何等处罚:空。

其实空白的地方并非没有内容可写,只是冯二铁不知道该填写什么好——就说兴趣爱好吧,真说不清自己真的对什么有兴趣有爱好,如果真可以随心所欲填写的话,兴趣:喜欢美女,爱好:接触美女——这样写,还不被美女副校长给骂死呀!

正纠结不知道登记表上的很多地方如何填写呢,就从门缝里听到了从套间的小会议室里,传来的各种声音……

“今天上午十点我要到市里开个会,很重要,是研讨落实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出台的,《关于大力推进技工院校改革发展的意见》,以贯彻胡锦涛总书记视察技工院校讲话精神,落实《国家10年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和《国家10年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深入实施人才强国战略和扩大就业的发展战略,切实加强技能人才培养工作等等,这些文件对咱们学校的中长期发展至关重要,所以,今天的例会要简短,不重要的就不要提交例会讨论决定了……”

这分明的美女副校长方雨琦主持会议的声音。

“我先说个重要的吧……”冯二铁马上听出这是主管后勤的阚凤奇副校长第一个开口发言,“新学年马上就要开学了,可是培训中心三个餐饮部门和七个服务性门市店的承包单位还没定下来,久拖未决,怕影响新学年学生的就餐和日常生活问题呀……”

“好了,我记下了,别人还有问题吗?”方雨琦只记下问题,却不直接回答问题。

“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落实教职员工的待遇问题,不然的话,大家都带着情绪工作,教学质量肯定下降,将来学校的招生就业就会严重流失……”

冯二铁听出来了,这是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常宝强,早就听说他是从外校引进的教授级专家,学校答应给他和家属的住房和其他福利待遇一直没得到落实,所以,他总是代表学校这一部分教职工跟学校讨价还价,一直博弈到现在还没有落实……

“好了,这个问题我也记下了,连同阚副校长提出的问题,等老校长返校的时候,班子开回集体研讨决定把——别人还有问题吗?”方雨琦还是只记不做实质性回答。

“我说两句吧,国家规定给职业培训学校每培养一个学校给一定补贴的政策,为啥还不给落实,我的退都跑断了,可是教育局推给财政局,财政局推给市政府,市政府又推给文化局,这么推来推去的,咱们学校什么时候能拿到那笔补贴款呀……”冯二铁听出来,这是主管行政的副校长马万峰在发言。

“是啊,新学年就要开始了,学校的经费创历史新低,连补充新课桌的钱都拿不出来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这是财务处钱主任的声音。

“只要保证员工能按月发出工资和必要的奖金就行,其他问题,我今天到市里开会,肯定要向相关部门来提及,只是,由于老校长长期抱病疗养,我这个常务副校长的权限和面子一直都无法撼动相关部门,尽管国家给了政策,可是一旦让地方政府来出钱,肯定不会那么痛快的——大家要耐心,现在是学校最困难的时期,坚持一下,或许老校长很快就康复出院了,学校的春天也就会到来了吧……”方雨琦的声音里,充满了某种正能量的激情。

“我看老校长的病好不了了,昨天又来电话,催学校给汇十万诊疗费,学校现在哪里有钱给他汇钱呀!”还是财务处钱主任的声音。

“好了,我都知道了,别人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散会,我必须十点前到市里去参加那个重要会议的——教育局局长牛惜才还单独点名咱们学校必须参加,我就是想趁发言的时候,把刚才大家说的情况让在座的相关部门都知道……”方雨琦还是敷衍了财务处钱主任的问题。

一看再也没人吭声了,方雨琦就宣布散会,很快就回到了她的办公室,见到冯二铁就问:“登记表填好了吗?”

“还没有……”冯二铁边清嗓子边说。

“怎么,有问题吗?”方雨琦边说边坐在了大写字台前的皮质转椅上。

“我……是第一次填这样正是的入职登记表,所以,很多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填写。”

“拿过来我看看……”

冯二铁就赶紧走到方雨琦的身旁,将自己填写的那张登记表,从她右侧肩膀一边,放在了她的眼前,瞬间,就嗅到了她身上的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女人香——哇,情不自禁就来了一个深呼吸……再偷眼下瞄——哇,西服裙装里的蕾丝内衣烘托出的丰满胸脯,就更令人无限向往,甚至无法呼吸了……
“这有什么不好填写的,这个兴趣爱好还有特长,难道你什么都没有?”方雨琦看见空白就询问。

“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算不算……”冯二铁马上回答。

“你说说看……”

“我对烹调感兴趣,我最爱好干木匠活儿……”冯二铁马上这样回答。

“哎呀,这可不行,这些对于职业学校的学生都不算特长了……还有别的吗?”方雨琦马上给否定了。

“别的?那就是爬高快,上树如履平地,对了,我还会给人畜看病……”一着急,冯二铁开始囫囵往外说话了。

“哎呀,这些就更土了,这里应该填写文体方面的特长,像什么钢琴八级啦,运动健将啦,国标舞蹈等级什么的……”

“可是,这些我一样都没有啊……”

“算了,要求一个农村孩子有那些特长也是勉为其难,那你田径方面有没有点特长啊?”

“也没有啊……”冯二铁还真是实话实说。

“好了,没有就别填写了吧,那你何时何地受到过什么奖励吗?”

“从来没有过……”

“从小学到中学再到职高,一次都没有过?”方雨琦还有点不信的样子。

“是啊,我连团员都不是,更别说三好学生或者奖学金什么的奖励了……”冯二铁一点谎也不会撒。

“哦,那你何时何地受到过什么处罚吗?”方雨琦又无奈地问。

“这个也没有……”

“像你这样从来没受过奖励的男生,难道一次处罚都没有过?”方雨琦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对天发誓,我还真一次都没有过……”冯二铁的态度认真极了。

“唉,真那你这样的人没办法,你好像在真空里突然长到了二十三岁——好了,没有就都空着吧,我已经在上边签字了,你待会儿到人事处去报道理顺关系吧……”方雨琦边说,边在那张《职工入职登记表》的下边,校主管领导签字一栏签上了她隽秀的名字,顺手就递给了冯二铁。

“您是说,我现在就成了学校的职工?”冯二铁结果那张登记表,十分拘谨地这样问道。

“现在还不算,你现在是农村户口,只能拿到基本工资和奖金,却没法给你上五险一金,换句话说,现在只能把你当成农民工来对待——什么时候你有了城市户口,什么时候你才能转为正式职工,当然,还要在有正式编制的前提下……”方雨琦马上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哦,那我什么时候能有城镇户口啊?”冯二铁又傻乎乎地这样问。

“这就要看你自己或者父母的实力了,市里有政策,购房就能农转非,变成非农户口……”方雨琦马上说出了可以农转非的路径。

“在城里买房?那要多少钱呀?”冯二铁难以想象的样子。

“不多,像咱们这样连三线都够不上的城市,好地段儿一平米都没超过五千,稍微偏远一点,还有三千多一平米的呢,几十万也就解决问题了……”好像方雨琦对房子的问题根本就不算难题的口气。

“哦,不知道我们家何年何月能有几十万给在城里买房子,变成城市户口……”冯二铁好像有点气馁的样子了。

“先别说户口的事儿了,这个你一会儿也带上,办好关系到校办报道的时候,顺便把报名取消了吧……”方雨琦边说边将一张纸递到了冯二铁的手里。

冯二铁定睛一看,这是父母给自己报名的专升本的手续呀,立即就问:“您是说,我不用专升本了?”

“不是不用专升本了,而是不用花钱专升本了——我在跟校办打招呼,说你要到他们那里去做办事员,校办主任就说,看见你报名参加专升本了,我就让她把你的材料拿来了——你一旦成了本校的职工,尽管现在还没转正,但已经有了免费获得专升本的资格,省下这万八千的,攒起来做首付在城里买房入户吧……”

“方校长啊,这让我咋感谢您呀!”冯二铁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这个昨天突然结识,今天就改变他命运的美女校长了。

“真没记性,不许叫我方校长,我现在还都是副职,方字后边一定要加上个副字,别让我再提醒了……好了,快去办入职手续和退款吧……时间快到了,我这就要到市里去开会了……”说着,方雨琦就从皮质的转椅上站起她妖娆的身材。

“哦,对了……”冯二铁还像突然想起了今天自己来这里的一个重要目的,想趁离开赶紧说出来,“我想问您,那个席梦思……”

“什么席梦思?!”方雨琦十分惊异地反问。

“就是昨天从上边掉下来的那个席梦思呀!”冯二铁完全没感觉到方雨琦立即冷却的脸色有多么严峻。

“什么掉下来的席梦思,你胡说梦话呢吧!”方雨琦简直就是在用呵斥的口吻了。

“我不是说梦话呀,我是……”冯二铁还没懂对方的呵斥是什么意图。

“你就是脑子出了问题——记住了,这里的学校,嘴上不能没有把门儿的,不能信口开河!我郑重告诉你,事不过三,只要你犯三次错误,不用我开你,你自动离开学校,今天就算第一次,听懂了吗!”

还没等冯二铁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方雨琦边说:“我必须立即离开到市里开会去了……”边板着面孔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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